许特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眼见又要红温，但转瞬想到这也是临近放假了，才勉强劝自己冷静下来。
从讲台走下来，他来到江山和柳若瑶的课桌旁。
“喏，你的手机。”他从兜里将柳若瑶的手机拿出来，还给了她。
“下次老老实实交上来，别再发生这种中途被我抓到的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许特。”柳若瑶甜甜一笑，随后在心中决定下周就买个备用机上交用，另外要严格检查微信运动和朋友圈屏蔽情况。
拿到手机后，柳若瑶便打算将昨晚的钱转给江山。
“昨天买那个的钱，我现在给你转过去了。”
王浩然这家伙不知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凑到江山旁边：“什么钱？”
江山随口敷衍：“疯狂星期四的钱。”
看着他手机上收款的三十块，王浩然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一脸怀疑：“疯狂星期四就花了三十？”
“AA的，又不是她出全部的钱。”江山编起瞎话也是信手拈来，而且还意外地符合逻辑。
王浩然将信将疑地走开了。
柳若瑶看着这一幕，心中对于江山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你这样骗他好吗？”
“这叫紧急避险。”江山丝毫没有什么惭愧的意思，“要是让王副这家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可比扯谎要麻烦得多。”
“好吧。”
“你一会儿怎么回家？”江山又问道。
柳若瑶老老实实地答道：“我爸爸让人开车来接我。”
江山：“......”
好吧，牡丹湾爷家里有私人司机接送也是很正常的。
是他一介平民冒昧了。
惹不起惹不起。
与柳若瑶告别后，江山便准备骑上自己心爱的自行车回家。
路上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他拿出来一看，是那个行事风格特立独行的女生白鹿发来的。
【白鹿】：打扰了。
【白鹿】：关于之前说的领养猫猫的事情，我打算定在明天，也就是这周六，你能接受吗？
江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过比起之前的自说自话，好歹这一回算是多少征询了一点他的意见。
【沁园春】：我可以拒绝吗？
【白鹿】：很遗憾，并不能。
【白鹿】：这是你应该负起的责任。
【沁园春】：我可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了莫名其妙的责任......
【白鹿】：如果不是你打电话叫人来的话，我就不需要特地跑去领养了。
好吧，这个逻辑倒也没错。
江山想了想，自己明天似乎也没有什么安排，而且去一趟救助中心也花不了一整天的时间。
【沁园春】：具体什么时候？
【白鹿】：上午10点前后，在公园集合，请不要迟到。
明明做起事总有一种近乎“霸道”的味道，但是措辞却始终挺有礼貌的，江山不禁感到些许奇妙的割裂感。
【沁园春】：我尽量吧。
【白鹿】：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候含糊其辞的男人大概率会是败类。
这又是哪门子识人术，未免也太片面了吧......
【沁园春】：虽然对这个观点不能苟同，但我会早点来的。
【白鹿】：那么细节等到时汇合后再说，再见。
江山沉默着翻了翻这些聊天记录，从一开始她十分主动地联系过来，再到现在干脆利落地结束联系，不得不说还真是雷厉风行。
不过那也是明天的事了。
江山收起手机，骑上自行车，向着公寓的方向骑去。
在解决了晚饭，并完成了今日份的夜跑后，洗完澡的江山吹干了头发，来到公寓阳台上透气，顺便也看看最后一个工作日的牡丹市夜景。
“你昨天没有练琴哦。”
隔壁阳台传来林清妍略显轻佻的调侃，似乎有一点点抱怨的意味，不过也不是很明显。
“因为这个，我可是连晚饭都吃得很没有滋味。”
江山转头望去，就看到她倚靠在靠墙的围栏边，散漫地提着一罐啤酒，眼中有些迷离，看样子已经是微醺。
一阵晚风拂过，将她的短发发丝吹拂到脸上，竟有了一种独特的知性气质。
“有没有可能是外卖的问题？”江山随口甩锅。
“怎么可能，我昨天可是点的最喜欢的黄焖鸡。”
“......这玩意少吃，是真不健康。”
林清妍秀眉微蹙，斜瞥过来：“我都吃外卖了，我还在乎健康？”
江山不想理她，转而回应上一个问题：“昨天没什么手感，不太想练琴，写了一晚上题。”
“可恶，写题什么的哪有音乐重要......”
江山诧异地看着这个喝酒喝到左右脑互搏的女人。
你之前不还说学习更重要，要我把重心放在读书上？
少焉，似乎是理性短暂地夺回了高地，林清妍的眼神清明了一阵，抿了抿唇，揉着眉心揽着阳台围栏。
“不对，是该好好学习，不然以后出来找工作都没人要......”
“你找不到工作？”江山从这句话中提取出了潜台词，眉头微挑，“不至于吧，牡丹本地的腾迅和华办不都很乐意从牡大里招人吗？”
“前提是理工科的啊，像我们这些文科生没有考公的打算就只能另寻出路了。”林清妍愤愤地给了栏杆一拳，随后痛得自己差点跳起来。
“作为过来人，劝你别学文科......”说到一半，林清妍就啧了一声，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江山，“算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区别，能高中租这种公寓独居的家庭，读什么都差不多。”
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隔壁套间显然只有这小子一个人住。
江山：“......”
倒也没法反驳，毕竟哪怕自己做音乐没做出名堂，家里那二老也不会让自己缺经济。
也就是要钱的时候会被他们笑话，很没面子而已。
林清妍叹了口气，咕咚咕咚又灌了一大口，嘿嘿一笑：“怎么样，要不要试着来一口？”
“我不喝酒。”
“也对，忘了你还在读高中。”林清妍嘟嘟囔囔地收回手。
“我成年了，只是单纯不喜欢这玩意。”
林清妍有些意外。
“那这样一看，其实你也就比我小三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