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第57章 大敌当前

作者:悦诚服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30 08: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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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郭府的路上,糜竺注意到颍川街市异常萧条。

原本应该摆满漆器的店铺紧闭门户,酒肆门前悬挂的旗幡残破不堪。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蹲在墙角,眼巴巴望着运送粮车的队伍。

糜芳低声说:“听闻李太守为凑军粮,连百姓的春耕种子都抢了。”

糜竺握紧车辕,指甲在木头上掐出月牙状的白痕。

糜竺的马车经过数处仍在冒烟的村落。断垣残壁间偶尔可见森森白骨,野狗叼着半截手臂从车旁窜过。

糜芳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明白,这些惨状多半拜李昱的“征粮”所赐。

当车队拐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夕阳正将郭氏坞堡的夯土城墙染成血色,墙头猎猎作响的“郭”字旗下,数十架床弩的轮廓宛如巨兽獠牙。

“糜公可看出门道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乐进指着远处的坞堡。

“若无郭氏坞堡为凭,今日那些粮车早成他人囊中物。”

糜竺默然,手中抚过象征徐州的陶土模型。那里有他最引以为傲的盐场、最庞大的商队,却没有一支真正听命于糜氏的军队。

十年前父亲在朐县码头卸货时说过的话突然涌上心头。

那年糜竺刚满十八,正蹲在盐袋堆上清点账簿,老船工们总说糜家大公子算盘珠子拨得比海潮还响。

“商道即人道”,父亲将铜钥匙交到他手里时如此告诫,“但人道终究抵不过兵道”。

此刻糜竺终于明白这句话的重量,当李旻的骑兵举着火把冲进码头时,他引以为傲的商队契约在刀锋面前不过是一卷废竹简。

坞堡门前两尊青铜辟邪兽在晨光中泛着幽绿,门房小厮快步迎出时,糜竺嗅到空气中飘散的檀香。

当糜竺踏入郭府坞堡时,檐角铜铃正被夜风吹得叮咚作响。

穿过三重月门,他惊觉这座看似古朴的宅院暗藏玄机:

回廊立柱皆用铁木包铜,飞檐滴水处暗设箭孔,就连庭院中的假山石都隐现机括痕迹。

糜竺注意到门外已候着二十辆双辕马车。每辆车辕处都站着两名精壮汉子,虽作仆役打扮,但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暗藏兵刃。

为首的中年文士头戴进贤冠,手持象牙算筹,正是郭府大管家郭平。

管家郭平在垂花门前含笑相迎,可糜竺分明看见两侧厢房屋顶有寒光闪过。

“糜先生一路辛苦。”

郭平长揖及地,袖口露出的金丝楠木算盘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我家少主特意备下颍川特产的茯苓霜,已在府中恭候多时。”

“郭管家客气了。”糜竺示意糜芳监督卸货,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听闻月前贵府与李太守有些误会,不知可曾伤及根本?”

郭平拨动算筹的手指微微一顿,旋即笑道:

“不过些许宵小作乱”他说得轻描淡写,糜竺却听得心惊。

阳翟乃颍川郡治,李昱坐拥三千郡兵,而郭家部曲竟能将其不屑一顾,其势力可见一斑。

夕阳西沉时,坞堡地窖的火把次第亮起。

郭平捧着账册清点残存的粮车,算珠声在青砖穹顶下格外清脆。

郭府坞堡正堂内,糜竺看着郭平捧出的鎏金漆盒。

“公子吩咐,契书所载三万石粟米,当以每石两百钱结清。”

郭平的声音平稳如钟,“另备东海明珠十斛,为贵府护卫抚恤之资。”

说着递上漆盒,盒中整齐码放的金饼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糜竺却将漆盒推回:“遭劫十余车,按约当扣六千钱。”

两人的手按在漆盒上暗暗较劲,檀木案几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管家郭平深青色深衣的下摆绣着银线云纹,行礼时腰间玉佩纹丝不动:

“公子早有吩咐,无论到货几何,皆按契约全额支付。”

糜竺推开漆盒,袖中滑落的玉珏撞在案几上叮咚作响:

“糜氏商道,信字当先。遭劫粟米既未交付,断不敢受全款。”

话音未落,屏风后转出个抱琴的侍女,素手调弦时露出腕上翡翠镯子——

正是糜秀心心念念的颍川工坊出品。

郭平击掌三声,十二名婢女捧着漆盘鱼贯而入,盘中盛放的鎏金首饰折射着细碎光斑。

“既然先生不受,依郭公子之礼,先生便请收下此些薄礼,权作郭府一点心意。”

宴席上,持琉璃盏的侍女。盏中琥珀色的液体让糜芳瞪大了眼睛——

这是用西域葡萄酿制的“琥珀光”,据说洛阳皇宫每年也只能得三十瓮。

是夜暴雨倾盆,糜竺在客房中展开随身携带的《九州货殖图》。

烛光下,他用朱砂笔在颍川位置重重画圈。

过去他以为乱世中的安全来自金银与契约,如今方知真正的保障是刀剑与情报。

郭府能在短短数年间将家族打造成铁桶般的势力,靠的绝非士族清名,而是深谙乱世生存法则的枭雄手腕。

糜竺盯着案几上的烛火彻夜未眠。

摇曳的火光里浮现出这些年走过的商路:青州的盐场、徐州的铁坊、荆州的漆园,每处产业都需向数十个地头蛇缴纳保护费。

去年在汝南遭遇黄巾余党,价值千金的蜀锦被付之一炬;今春路过兖州,曹洪的部曲强行“借”走半数骡马。

这些记忆此刻化作滚烫的烙铁,在他商人的思维里烫出焦黑的印记。

五更时分,糜竺突然惊醒。

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余骑快马冲破雨幕直奔坞堡正门。

借着闪电的刹那光亮,他看清为首骑士背上的箭囊——那是西凉特制的狼牙箭。

更令人心惊的是,值守的郭府卫士见到来人非但不阻拦,反而迅速打开侧门引其入内。

糜竺推开雕花木窗。

晨雾中的郭府坞堡宛如巨兽蛰伏,三层箭楼上的守夜灯火尚未熄灭,护城河里倒映着来回巡视的甲士。

他想起昨日乐进带来的三百私兵——那些不是寻常部曲,他们的锁子甲在阳光下泛着幽蓝,显然是经过秘法淬炼的精钢。

这样的武装力量,绝非普通世家能够拥有。

次日清晨,糜竺站在郭府角楼上远眺。坞堡外新翻的泥土还带着湿气,乐进正指挥士卒深挖壕沟。

糜竺摩挲着袖中郭平相赠的翡翠步摇,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环佩叮当——

昨夜抚琴的侍女捧来描金漆盒,盒中整齐码放着颍川工坊最新式的几十件首饰。

晨风送来阵阵药香,糜竺循着气味走到西跨院。

二十口青铜药炉正在晨雾中吞吐白烟,戴面罩的工匠将某种紫色矿石投入炉中,瞬间腾起的青烟在琉璃罩里凝结成晶莹的颗粒。

这场景让他想起去年在辽东见过的乌桓巫医炼药,但郭氏的药炉显然更加精密

——每个坩埚旁都摆着刻满刻度的铜尺,记录火候的竹简堆了半人高。

“糜先生对制药也有兴趣?”

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糜竺转身看见个青衫文士倚在月洞门前,腰间悬着的药囊绣着八卦纹样。

此人正是留在郭府的幕僚赵俨,三日前验收货物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好奇郭氏如何能在三年间垄断北方药材。”糜竺不动声色地试探。

他注意到赵俨鞋底沾着某种红色黏土——那是颍山南麓特有的丹霞土,方圆百里唯有朝廷废弃的铸铁坊附近才有。

赵俨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药囊上的纹路:

“乱世求存,总要有些非常手段。就像糜氏能在徐州七姓中脱颖而出,靠的也不止是诚信经营吧?”

这话让糜竺后背泛起凉意,他突然想起去年为打通幽州商路,曾秘密资助过公孙瓒两千石军粮。

晨光渐亮时,糜竺站在坞堡最高的观星台上俯瞰整个坞堡群和远处多个坞堡群拥簇中的郭府正府,此刻的内心却是波涛不止。

远望可见的演武场里,乐进正带着数百壮丁操练某种阵法,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颤;

西侧库房不断有马车进出,车辙印深得异乎寻常;南门码头停泊着二十艘双层楼船,吃水线却浅得可疑。

这场持续三日的观察,彻底重塑了糜竺对乱世商道的认知。

况且糜竺看所在的还只是郭府坞堡群中的冰山一角,郭府的真面貌还未能一窥真容。

当郭平前来送别时,糜竺望着车队里新增的二十名郭府护卫,忽然开口:

“听闻贵府在荆襄之地也有产业?”

郭平捋须笑道:“糜先生若有兴趣,不妨秋后到襄阳看看我们的茶马市。”

这话如同钥匙,打开了糜竺心中某扇紧闭的门——或许真正的乱世豪商,本就该游走在士族与军阀之间。

此刻在颍川太守府,李旻盯着案上的战损报告狂笑不止。

看着粮车上干涸的血迹,突然放声大笑。

这笑声惊飞了林间栖鸦,也让正在整队的郡兵们脊背发凉。

三百辆粮车中有十多辆染着郭氏坞堡的箭痕,但这些从糜氏商队抢来的粟米,足够他带着两千部曲在孙坚帐下挣个前程。

昨夜劫粮时乐进那支穿云箭擦过他耳际的刺痛犹在,但比起即将到手的“讨董功臣”名号,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他用几百私兵的性命换来几十车粮食,次日拂晓,李旻的主力部队带着劫掠的粮草拔营西进。

当鲁阳城头的“孙”字大旗映入眼帘时,李旻突然勒马回望颍川方向。

他仿佛看见自己留在城中的族弟正带着最后三百私兵焚烧官仓,滚滚浓烟中,官府的颍川田契地券正在化为灰烬。

李昱站在粮车前凝视着斑驳的城门砖石,甲胄缝隙里还粘着未干透的血迹。

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经过三日强行军,终于在暮色四合时望见了鲁阳城头的孙字大纛。

辎重队伍里混杂着从颍川坞堡抢来的青骡黄牛,木制车轴在颠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满载的粟米袋上隐约可见“糜氏仓廪”的墨迹,被士卒用污泥草草遮盖。

城头守军吹响牛角号时,孙坚正在校场检阅新铸的环首刀。

这位江东猛虎披着赭色战袍大踏步登上城楼,腰间古锭刀鞘与铁甲相击铮然作响。

当他望见李昱队伍里数十辆粮车,棱角分明的脸庞终于松动些许——自屯兵鲁阳以来,豫州牧孔伷始终推诿粮秣供给,军中存粮已不足旬日。

“传令开东门。”

孙坚声如洪钟,城头令旗随即翻动。

待李昱风尘仆仆登上城楼,却发现这位破虏将军眉间阴云未散。

城垛上摆放的漆木食案还冒着热气,孙坚却将箸匕推到一旁,指着西北方向渐起的烟尘:

“来得正好”

孙坚帐中的牛油蜡烛爆了个灯花,李昱却觉得那声响像是战鼓。

这位江东猛虎披着犀甲踞坐案前,手中把玩的正是李昱献上的颍川郡兵符。

“尔等可知董贼先锋徐荣距此不过三十里?”

孙坚的声音带着戏谑,案上舆图标注的敌军动向显示,董卓麾下这位辽东悍将已切断鲁阳与袁术本部的联系。

李旻正要开口,忽见孙坚亲卫捧进个木匣,掀开时血腥气扑面

——正是他留在颍川焚烧官仓的族弟首级,被颖川世家联合设杀遣送而来。

此言如冷水浇头,李旻捧着陶碗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方才还在畅想与联军会师的荣耀,此刻顺着孙坚所指望去,只见暮色中的驿道尽头,隐约有旌旗如林影影绰绰。

城下民夫正将粮车引入瓮城,搬运声与远处渐近的马蹄声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

当夜中军帐内灯火通明,孙坚麾下诸将齐聚商议对策。

程普注意到李旻带来的粮车中竟有颍川郭氏印记,正欲询问,却被韩当以眼神制止。

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心照不宣——乱世之中,能送来粮食便是盟友。

唯有随军主簿在简牍上重重记下“颍川李氏输粟三百斛”,笔锋在“李氏”二字上刻意顿挫。

次日破晓时分,孙坚亲率百余轻骑为长史公仇称送行。

晨雾中的鲁阳城宛如蛰伏巨兽,守军正在女墙后搬运擂石。

谁也没料到徐荣的斥候竟敢抵近到城西五里,当朝阳刺破云层时,守城士卒突然发现地平线上跃出无数黑点

——西凉铁骑的玄甲在晨曦中泛着冷光。

城内大帐外,有士卒惊呼“西凉铁骑”。李昱握剑的手还未抬起,孙坚已大笑着掀帐而出。

火光中但见远处山麓尘烟滚滚,隐约可见玄甲骑兵如黑潮涌动。

李昱此刻才惊觉,自己押上全族性命的这场豪赌,赌桌上坐着的从来就不止一方。

当徐荣的先锋骑兵开始向大营突袭时,他忽然想起离颍川前夜,自己的幕僚张安曾意味深长地说:

“太守可知'螳螂捕蝉'下一句?”

“取我兜鍪来!”孙坚突然朗声大笑,惊得随从手中马鞭险些落地。

这位江东猛虎竟在敌军注视下从容举杯,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虬髯淌入锁子甲。

城头令旗翻飞间,各部曲迅速列阵,持戟甲士踏着鼓点登上城墙,整个过程竟未发出半点杂音。

徐荣前锋在三百步外勒马逡巡,终究未下令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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