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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着内心想和sweet姐睡一间房,但又不想背上“好色”的名头。

受重生前的职业影响,他还是很注重自己形象和名声的,在体制内有个专业术语叫“爱惜羽毛”。

所以,他不会直接提出“我要和你困觉”,那是没读过书的阿Q.

那怎么委婉的表述这个意图呢?

陈着先把热情的大堂服务人员打发走,免得她在这碍事,然后一转头,忧心忡忡的对宋时微说道:

“刚才我们一走进酒店,很多双眼神都聚在你身上,尤其是那些男人,感觉都有些不怀好意,我有点担心。”

宋时微很信任陈着,听到他这么一说,也谨慎看了下周围的环境。

实际上以sweet姐的外貌条件,她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关注焦点,刚刚在霞飞巷散步,连挑剔的本地老阿嬷都露出叹为观止的赞赏。

不过在陈着嘴里,这种赞赏就变成了“别有用心”。

“我们要换一家酒店吗?”

宋时微征询着问道。

“在哪里都一样的,倒也没必要那么麻烦。”

陈着苦恼的说道: “反正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很容易成为坏人下手的对象,尤其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要不……”

陈着挠挠头,好像很勉强似的说道: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们干脆开一个套间吧,就是里外都有一张床的,你在里间睡,我在外面睡。”

看看在体制内如鱼得水的男人多虚伪,明明是他想一亲芳泽,还偏偏找个理由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

“套间?”

宋时微有点懵懂。

sweet姐很聪明不假,但是对于这种套路还是没办法一眼看穿。

毕竟陈着太狡猾了,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说“开一间单人房”,而是循序渐进的用“套间”来掩盖自己目的。

“对啊,套间。”

陈着巧妙的为自己找个理由: “我在电视剧里看到过,里外都有卫生间的那种,你把门一关,就是两个独立的房间。”

其实都不用陈着解释,宋时微和陆教授寒假去新加坡的时候,母女俩没有住亲戚家,就是住的酒店套间。

确实是门一关,就像两个独立的标间。

基于这一点,再加上陈着男朋友的身份,另外两人关系已经到了一定的亲密程度,还有之前的危言耸听……

“……好。”

宋时微点点头,答应可以定一个套间。

陈着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尽量不让自己“大灰狼”的那一面露出来,一脸忠厚诚挚的说道: “那我们去前台登记。”

其实只要住进了同一个套间,那就有很多理由可以接近宋校花,毕竟已经接过吻,早就没有了“安全距离”这一说。

陈着脑海里浮想联翩,甚至想象到自己和sweet姐躺在同一张床上看电视的画面了。

结果在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客客气气的说道: “先生,不好意思,今晚的套间已经满了。”

“什么?! ”

陈着第一感觉就是“卧槽,天塌了!白激动这么久。”

第二个反应就是“不行!机会难得,哪怕厚着脸皮也得继续实施下去。”

“真不巧,没套间了。”

陈着转过头,还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换个酒店定套间,二是今晚先在这里将就住一下。”

他还像“差额选举”一样,故意搞出两个选择,显得自己非常民主。

“这里不是没有套间了?”

宋时微清声发问。

“是呀!不过现在再找酒店,很可能也没有房了。”

陈着假装思索了半天,突然一拍屁股说道: “要不将就一下吧,我们先定个单间,明天再换酒店。”

男人在这种时候说话都是放屁,今晚真要睡了单间,明天还能换酒店才怪。

sweet姐虽然在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任由陈着涂抹乱画,但此时狗男人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了,她也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妥。

“单间是一张床的吗?”

宋时微看着男朋友问道。

“咳……”

陈着干咳一声,镇定的回道: “不太清楚,我以前都没住过酒店嘛,不过要是一张床的话,那就你睡床,我睡沙发好了。”

毕竟在大染缸里锻炼过,心理素质异常强大,哪怕面对少女澄澈目光的凝视,他也能做到面不红耳不赤的撒谎,甚至还假装自己是一个从没进过酒店的单纯小男生。

一时间,宋时微也判断不出来真假。

但是没有【套间】的过渡,直接睡到一个【单间】,甚至可能要当面洗澡,这个进度还是太快了。

“那你问再一问,有没有连在一起的单间。”

宋时微想了想说道。

“哎~”

陈着心中一声哀鸣,有种煮熟鸭子最后飞走的遗憾,宋时微这样的态度,就表示她还没做好准备。

不过,陈着又和一般老色批不太一样,他没那么激进,大抵攻破女孩子的防线就和升官一样。

升官只有一上一下,才是最快最稳的方式。

追女孩子也只有一进一退,才显得没那么讨厌。

现在小退一步,赢取了更大的好感,等时机合适,再前进一大步,就和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一样,这叫“稳中有进”。

所以,陈着马上改变口风: “还是你聪明,其实两个单间也可以,只要离得近,有什么情况你叫我就是了!”

说完,陈着马上就和前台沟通,宋时微站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等着。

可能连在一起的单间也有些紧张,反正陈着比划了很久,最后才定了下来。

1805和1806, 陈着在1805, 宋时微在1806.

登记好身份信息,两人搭乘电梯来到十八楼,不过陈着没去自己的1805,而是对宋时微说道: “把你房卡给我。”

“喔~”

宋时微也没问为什么,默默把房卡递过去,信任度拉满。

陈着滴卡推开门,先一步走进房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这应该是打扫后留下的清新剂味道。

开灯后环顾四周,标间的设施条件只能说一般般。

地上铺着咖啡色地毯,床边焦黄色的书桌和背椅,虽然古朴沉稳,但也有点跟不上时代的审美,有一点像国营高端招待所的感觉。

紧接着,陈着在房间里像检查工作似的负手转悠一圈。

宋时微坐在床沿,长腿笔直的伸着,紧绷绷的线条宛若柳枝般柔韧,安静的看着陈着进进出出。

房间又不大,陈着顷刻间就走完了,他这才解释道: “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逗留。”

虽然是关心的行为,不过他做的有些夸张,宋时微莞尔一笑,嘴角如同鲜嫩的菱角,浅浅的含苞欲放。

陈着心头跳了两下,cos姐有cos姐的美艳妩媚, sweet姐亦有sweet姐的温婉迷人。

正常来说,陈着这个时候就应该回到1805了,但是他没有,而是顺势躺在床上,手托着脑袋,打开电视看着央视九套的动物纪录片。

如果说,刚才答应开两间房是“退”,那么现在就是“进”。

宋时微也不会觉得男朋友在这里很违和,反而觉得在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反正,只要睡觉前回去就好了。

电视里放着鬣狗家族的故事,不可避免传来赵忠祥老师浑厚的嗓音: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陈着想起后世关于这条配音的梗,忍不住傻傻笑了两声。

宋时微不明所以,觑见陈着还穿着外面的鞋子,于是站起身走到衣柜边,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换鞋子吗?”

宋时微的声音像山涧溪流,安宁柔和清澈,但没有疏远。

陈着懒懒的抬了抬脚: “你帮我脱。”

宋时微没有搭理,只是把拖鞋放在床下,自己则坐到另一边,弯腰俯身换了起来。

她以为陈着还在看电视。

实际上,陈着早就用余光欣赏起来。

宋时微穿着一双阿迪的粉白运动鞋,她先拉开鞋带,拉松鞋舌,然后柔软浑圆的足裸,从鞋洞里轻轻拔了出来。

她穿了一双白色的棉质袜子,这要陈着穿,指不定早就有了灰黄相间的块状汗渍。

不过奇怪的是,宋校花的袜子上,除了有一点起球,几乎看不到任何污点。

相反的是,因为“拔”这个动作,脚心向内弯曲,脚背弯成一道优美的曲线,有一种踩着云朵跳舞的感觉。

“啧啧!”

陈着忍不住咂咂嘴,果然漂亮的女孩子,全身上下都像雕塑一样的精致。

宋时微这时才察觉到,原来陈着一直在偷看自己。

心中倒是不反感,也没有一点愠怒,仿佛这些被他看见,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害羞倒是真的,宋时微红着脸快速换好,然后把运动鞋摆到门口位置,方便出门时穿上。

结果,听到陈着在背后调侃道: “不用摆那么远,我又不嫌臭。”

“才不臭! ”

宋时微在心里悄悄的回了一句,但是面上依旧平静,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来到吧台,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一边喝,一边透过玻璃窗,看着淮海中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

这个时候早已过了凌晨12点,sweet姐的生日已经悄然而至。

虽然没有鲜花,没有礼物,不过她并不在意,自从登上前往上海的飞机,这个令自己难忘的生日party就已经开始了。

穿梭而过的云朵就是鲜花,陈着的陪伴就是礼物。

就是不知怎么,宋时微还有些莫名的担心,毕竟自己是瞒着爸爸妈妈过来的。

以母亲强势的性格,都不知道这件事如何收场。

所以说,父母和子女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就在sweet姐忧虑的时候,此时也有一架飞机,在虹桥机场缓缓落地。

“我刚才右眼一直在跳。”

飞机还没停稳,陆曼已经忧心忡忡的对宋作民说道: “微微会不会出事?”

“她和陈着在一起,能出什么事?”

宋作民嘴上安慰着,手上却不由自主的掏出手机,给闺女拨了过去。

实际上宋作民也清楚,妻子这个“出事”不全指人身安全方面,危险因素反而就是来自陈着本身。

因为,他是个正常男大学生,精力旺盛的男大。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听着话筒里的语音提示,宋作民摇摇头:“还是关机。”

“我和你说!”

陆教授更加烦躁了,她忍不住“咚”的捶了一下小桌板,气愤的说道: “要是陈着敢欺负微微,我非扒了他一层皮!”

宋作民最不希望看到妻子这种状态,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容易把矛盾扩大化。

“你这种威胁有什么意义?”

宋作民锁着眉头: “现在都21世纪了恋爱的年轻人在一起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微微已经是成年人,你要做好各种心里准备。”

“我可以做好心里准备……”

陆曼说了半截话。

宋作民知道,后半截是“但是陈着不行,他家庭和出身还够不上!”

宋作民没去吵架,他心里想的是,如果两个年轻人真到了那一步,依着微微的性格很难再接受其他男生了。

那就把陈着当做真女婿看吧待,利用自己的资源推他一把。

“宋董。”

这时,飞机上的女乘务长悄悄走近,在宋作民和陆曼面前蹲下。

她礼貌的问道: “赵局指示,要不要给您安排一辆公务车,方便您在上海使用。”

“不用。”

宋作民客气的回道: “我们集团在上海也有分公司,老赵那边我会亲自和他说的,谢谢你。”

“赵局”就是粤东那边中南空管局的领导,也就是帮忙安排快速搭乘飞机的那个人。

他肯定知道宋作民在上海不可能缺少代步工具,但这样多问一句,表示自己很关心这些小事。

宋作民拒绝,一是不想多欠人情,二是不想显得自己“很没用”,连这点事情都需要别人安排。

当然他又表示“亲自和老赵沟通”,这句话潜台词就是回广州后,他会请赵局吃饭。

宋作民之前和中南空管的领导没那么熟悉,但是现在一来二去认识了,人际交往就是这样,在“你帮我,我回谢你”的过程中,逐渐拓宽人脉。

在宋作民和乘务长沟通的时候,陆曼在旁边点头颔首。

好像只要不涉及到家庭成员的问题,陆曼就是一位受人尊重的高校女教授,富有学识,气质典雅。

但是只要一涉及,她就会被偏见和控制所支配。

所以下了飞机后,在步行前往出口的机场通道上,陆曼着急的对丈夫说道: “赶快把微微住的酒店和房间号查出来!”

虽然宋时微的手机关机,但是对于宋作民和陆曼来说,只要想确定闺女的位置,根本就不是问题。

其实就连陈培松,他都可以很快问出陈着的住宿酒店和房间号。

这种事在2025年都能操作,更别说警务监管系统并不严格的2008年了。

“我再提醒一下。”

宋作民感觉到妻子语气里的不善,又一次劝道: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当着闺女的面发火,她来上海就是一种警示,她已经忍受不了你的教育方式了。”

“还不是因为陈着的蛊惑!”

陆教授不服气的分辩一句。

宋作民停下拨电话的动作,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答应,那我就不查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陆教授闷哼一声,好像为了闺女不得不答应下来。

宋作民这才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宋吗?我给你一个身份证号码,帮我查一下她住在什么酒店和房间号……还有……”

宋作民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又补充道:“是一个住还是两个人住。”

对面应该和宋作民级别相差挺远的,只是回了一句“好的领导”,其他什么没问就去做事了。

一分钟后,宋作民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

上海花园饭店(茂名南路58号),1806号房,单人住。

“你看。

宋作民长呼一口气,笑着把手机递到陆曼面前: “微微和陈着开了两间房,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就说陈着很稳重,他不是那种急色的年轻人。”

看到这个结果,陆曼一直提溜着的心才放下,冷峻的脸色稍稍舒缓。

“还是赶快过去吧。”

陆教授催促道: “你觉得陈着稳重,我还觉得他虚伪呢。”

“你的偏见太深了。”

宋作民现在没那么担心,于是就好奇的问道: “陈着到底要达成什么样的目标,你才能正面承认他呢?”关于这一点,陆曼早就思考过了,马上提出三个条件: “硕博去美国藤校进修、毕业后在华尔街找到一份稳定工作、并且拿到美国的green card. ”

“你这是故意难为人。”

宋作民苦笑一声: “陈着学习不差,但从他现在的行为来看,志向肯定不是读书做科研。”

“那没办法。”

陆曼不容反驳的说道: “闺女这么优秀,达不到这种条件就别想来谈了,除非……”

“除非什么?”

宋作民瞥了一眼妻子,想知道除了“藤校进修并且拿到绿卡”,还能有什么对等的刁钻条件。

“除非他这所谓的创业,能够改变全世界!”

陆曼冷笑一声,快步走出机场,中信集团上海分公司早就有人等在这里了。

宋作民的身影刚刚出现,一个中年人小跑过来打招呼。

这是分公司的经理徐晓焱,他恭敬的和宋作民与陆曼握手寒暄,脸上丝毫看不到大晚上被叫起来接机的怨念。

“前几天刚在首都开会见过宋董,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您。”

徐晓焱先和宋作民打了招呼,然后也没有冷落陆曼: “陆教授您好,我闺女今年高三,她有点偏科但是生物特别好,我打算让她报考华农,希望她能跟在陆教授身边学习,哪怕只学个一两层的本事,这辈子就够她用了。”

看看这个话说的!

真心不真心先不讨论,谄不谄媚也先放在一边,哪个领导听到这些话,心里能不开心?

更何况徐晓焱深知这样一个道理:当领导两口子都在的时候,猛猛吹捧领导夫人就对了。

因为,领导是领导,但领导夫人是领导的领导。

陆曼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她笑着自谦道: “华农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你女儿过来,会不会有点大分小用了。”

“一点都不会!”

徐晓焱马上说道: “我一直觉得好专业大于好学校,好老师又大于好专业,毕竟知识是死板的,但是能跟着一位好老师,学到立身处世方面的道理,一辈子都会受用。”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面前。

不过让宋作民惊讶的是,徐晓焱居然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怎么不让司机开车?”

宋作民问道。

“晚上我正好在公司总结材料,司机下班了。”

徐晓焱“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就没想喊他,但是宋董您放心,我开车也很稳的。”

短短的一句话,至少透露三个意思:

我加班是常态化的现象;

我亲自为您服务;

我开车也很稳。

这是一个很好的拍马屁方式。

就是当你接触领导的时候,哪怕单位(公司)有司机,最好弃之不用,自己来担当这个角色。

这样的话,领导印象会更深刻。

这些都是藏在生活里的细节,但是一般人领悟不到。

等到真正能运用的那一天,你懂别人不懂,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就像今晚,本来宋作民只是知道徐晓焱这个名字,但是由于人家抓住了机会,在领导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宋作民就记住了这张脸了。

以他在中信证券的地位,一句话就可以把一个分区经理提拔到总部任职。

上了车以后,徐晓焱陪着宋作民夫妻唠嗑,但是他没有打探目的。

摆明了这是私事,多傻的人才会主动询问“领导您这么晚来上海做什么?”,除非领导主动开口,否则千万不要多嘴。

别克在机场高速上飞驰,宋作民和徐晓焱聊着天,当然隐隐也有一种考察的意思。

只适合偶尔看着远处的星光,心里也会默默叹息一声,妻子说,除非陈着的创业,能够改变全世界。

学习网是不错,但也最多影响一个行业的格局,根本不可能改变全世界。

看来,陈着不论如何都得不到妻子的认可了。

……

“在想什么?”

上海花园饭店1805,陈着躺在床上已经把鬣狗整个交配繁衍的纪录片都看完了,宋时微还站在落地飘窗前发呆,于是关心的问道。

“没有。”

宋时微轻轻摇头,她不想让陈着也跟着担忧。

“你好像有心事。”

陈着从床上站了起来。

透过玻璃窗的反射面,宋时微看见一个身影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他的眼神,在模糊不清的玻璃上,显得明亮而温和。

“上海的夜景可真美啊。”

陈着声音在没那么空旷的酒店房间里,散发着低音炮的磁性。

这当然是故意的,他平时说话不是这个音色,但此时此刻正好需要。

“嗯~”

宋时微点点头。

她没有转身,但是感觉陈着紧贴着自己,连呼吸出来的气息,似乎都能吹动脖颈和发梢。

热热的、痒痒的,在耳边萦绕。

宋时微想扭动一下身体,避开这股灼热的男性荷尔蒙,可是刚刚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额头就碰上了陈着的下巴。

“你怎么了?”

陈着问道。

宋时微没吭声。

陈着声音夹杂着几分戏谑,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好在狗男人暂时没有下一步动作,两人就这么一起,安静俯瞰着这城市繁华的夜景。

18层楼的上海,和霞飞巷的上海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角度看不到弄堂里的人间烟火气,到处都是直插云霄的高楼大厦,璀璨夺目的七彩霓虹灯,就好像春药似的,给夜晚镀上一层迷幻的气息。

被压力包围的城市牛马们,就在这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在梦境与现实的交汇处,陷入癫痫的狂欢。

孤独,莫名其妙从心底衍生出来。

但是后背传来的那股热量,又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孤独。

宋时微悄悄弯起嘴角,谁能想得到,在孤独的18楼酒店,伸手可以摸到云朵的位置,有人陪着自己一起过生日。

这是独属自己的小小幸福。

只可惜幸福都没持续多久,宋时微突然感觉一只手掌,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宋董还夸“陈着稳重,不是那种急色的年轻人”,但他这次看走眼了,陈着稳重不假,但未必不急色。

不急色、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当然陈着也不是突然硬起来的,一句话一——氛围到了。

掌心温度隔着衣料传到肌肤,房间里空调也在“呼呼”的吹着,宋时微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火炉包裹。

她抬头看了一眼玻璃窗,身后那双温和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具攻击性。宋时微蓦然想起,自己上次在机场丢掉初吻时,陈着好像也是这种眼神。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拿瓶水……”

宋时微好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她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想躲避一下。

“不渴。”

陈着笑眯眯的回道。

“我,我要洗澡休息了……”

宋时微又找了一个离开的理由,不过肩膀被牢牢的锢住。

此时宋校花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哪有平时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那……”

宋时微心脏跳的飞快,她还想找出其他借口,但是陈着没有再给机会。

“我想抱一下。”

陈着温柔的说道,然后手腕一用力,就把这朵高岭之花拽向自己。

不过比较好笑的是,两人可能是初次使用这个姿势的缘故,所以比较生涩,手忙脚乱的调整了好一会儿,彼此才寻找到一个契合的位置。

“咚~咚~咚~”

宋时微脸蛋贴着陈着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频率一致。

“原来这就是拥抱。”

宋时微脸蛋也烫的厉害,毕竟人生第一次这样依偎在男生的怀里。

但是这种感觉很舒服啊,感受对方的呼吸,触及衣服上的体温,严丝合缝的像两块拼图,好像生来就该如此契合。

为什么恋人之间要多抱抱?

因为,爱在【拥抱】的这一刻,变成了具象化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宋时微听到耳畔边传来胸腔里的共鸣声。

陈着在说话。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陈着笑着问道。

一对情侣之间,如果能够大大方方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不是那种冲动型的喜欢,而是经历过一些事情,最终选择爱上他(她)。

不过宋校花的性格还是太内敛了,她心中有答案,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只是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离陈着心脏更近的位置,好像这样能够把答案无声的传递给他。

陈着也没有刨根问底,这种时候讲究一个氛围,爱与不爱,难道以他的情商还能感觉不出来?

那如何把【氛围感】推到高潮呢?

陈着低下头,主动告诉怀里的宋时微:“我是高三时喜欢你的。”

确实也是这样,他重生后看见宋时微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那么漂亮的执中校花,谁不喜欢呢?

“嗯! ”

于是,在离陈着心脏最近的位置,宋时微也在坚定的回应。

也许她还会在想,高三有两个学期,那是上学期还是下学期呢?

或者,高一高二的时候,陈着是没有恋爱的心思,还是喜欢其他女生呢?

那一届的执中,可是有个瓜子脸的漂亮女生,男生们好像更喜欢她多一点。

不过陈着的动作更迅速,他压根不给宋时微胡思乱想的时间,伸手把她圆润的下巴抬起。

皎洁的月光下,宋时微可能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眼神在闪躲。

不过陈着怎么能容忍这种机会溜走,当俯身亲上去的时候,怀里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颤抖着的睫毛紧紧闭上,无力虚弱的惹人怜爱。

陈着也不愧是七窍玲珑心,在这种时候,他甚至还有心思作比较。

俞弦美艳但性格泼辣,她虽然也是初吻,但是熟悉了以后,不仅能热切的回应,甚至还会调皮的咬一口自己的舌头或者嘴唇。

宋时微则显露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状态,此时她就像一只予取予求的小白兔,想让陈着停下但又没有力气阻止。

在这一刻,好消息和坏消息同时发生。

好消息是,终于追上了cos姐的“进度”了。

坏消息是,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个声音就好像拂晓后的闹钟,它的出现瞬间惊醒了所有梦呓。

“有、有人……”

宋时微推了一下陈着,示意他先停下。

陈着没办法,只能无奈的从床上站起来,刚才都不知道何时倒在床上了。

“干嘛那么紧张。”

陈着整理一下上衣: “我们又不是偷情的,我们是合法的,再说这是我叫过来的……”

说完他打开门,走廊上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个子不高,穿着蓝白的酒店服务员制服,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看见陈着出来,立刻操着一口苏南话说道: “陈先生,这是您在前台要的东西。”

“谢谢。”

陈着道谢后又关起门。

这时,宋时微也从卫生间整理完衣服出来,她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清冷的气质混合着酡红的脸颊,有一种异样的反差美。

她好奇的盯着这个盒子,不知道这是什么物件。

陈着没卖关子,来到桌前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居然是一块生日蛋糕,还有一袋蜡烛。

“这种五星级大酒店,我猜测都会有免费提供生日蛋糕的服务。”

陈着一边说,一边把蛋糕拿出来。

免费的档次肯定很一般了,没有祝福语,也没有水果的点缀,体积也不大,再插上19根蜡烛,看上去就好像中箭的乌龟似的。

不过在宋时微看来,这只“乌龟”是近九年以来,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蛋糕了。

十岁之前,父母感情还很好,父亲没这么忙,母亲也没有这样偏执,一家人总是能一起吹蜡烛。

后来,生日仿佛就成了一种形式。

它变成母亲固执表达爱意的载体,变成父亲抽空回家的理由,虽然有珍贵的礼物,也有精致的蛋糕,但偏偏少了团聚的意义。

连生日蜡烛,一家人都没有一起吹灭过。

“谢谢。”

宋时微看向陈着,这应该是在前台订房时沟通的,真难得在那种时候还记得蛋糕这件事。

“别太感动,赶紧许愿吧。”

陈着笑着说道: “不然一会蜡烛就要熄了。”

陈着特意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只剩下一簇烛火,在摇曳的晃动着。

单论制造氛围感,陈着确实是独一档。

宋时微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闭上眼睛。

“第一个愿望。”

宋时微心中默念,许给了过去: “如果可以,希望能像十岁前那样,能和父母一起吹灭生日蜡烛。”

“第二个愿望。”

宋时微打算许给未来: “希望我和陈着……”

“咚咚咚~”

这时,走廊上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比刚才的要急促一些。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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