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我怎么愣神了。”
眼瞅着吉普车正在迷雾里横冲直撞，开膛手立马握紧了方向盘，重新调整了吉普车的方向。
方才直视“伪装者”植入了记忆，已经倒退出很远距离的游荡者，重新扭动着变形的身体，试图再次接近吉普车。
开膛手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喂！刚才发生了什么！”开膛手边对陈烽喊着，边狂踩着油门，将这些游荡者远远甩到了身后。
“你刚才突然愣住了，我把周围靠过来的这些游荡者都解决之后你才缓过来。”陈烽挂着神秘的微笑解释道。
“看来刚才差点就中招了，带你过来真是这次做得最正确的决定。”毕竟之前进入这里的人，都是失忆之后出现在迷雾外。这个解释开膛手倒也是没有怀疑。
在陈烽刚才的处理后，吉普车前进的道路顺利了很多。
虽然依旧有游荡者不断扑过来
陈烽转头看向窗外的那些游荡者，他的身后“夜枭”和“提线小丑”的阴影正坐在吉普车后座的物资上。
他们中间，是正拿着一个阴影组成的化妆镜，做出补妆动作的“伪装者”。
陈烽眼睛里的癫狂隐隐闪动。
“这里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之前猎人的反应看，“窃密者”对于记忆的篡改是长期有效的。
现在“窃密者”已经进阶成“伪装者”，它对记忆的掌控也随之变强。
方才使用“伪装者”的能力时，这些游荡者的记忆空空荡荡，但是却有着确实的记忆功能，绝对不是类似K34那种仿生机器人。
“伪装者”立刻在这些游荡者的脑子里植入了“倒退、离开吉普车”的记忆。
但是，这种记忆持续了不到五秒钟便被清空，这些游荡者又一次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于是“伪装者”再次对这些游荡者植入了记忆。
这一次同样，没有超过五秒钟。
好在，这些游荡者的记忆空空荡荡，“伪装者”在他们的脑子里植入记忆的过程也毫不费力。
于是这些游荡者就出现了方才进进退退的诡异画面。
他们这种脑子里空空荡荡的情况，就像是有一个东西正在不断抽走他们的记忆。输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蠢货。”“夜枭”狂躁的声音震动陈烽的耳膜：“直接把他们撕碎，统统撕碎就行了，管那么多为什么有什么用！”
“呵呵！所以这就是你上次被人打成烂泥的原因咯？”“提线小丑”嘲讽的话语如此刺耳。
“你！！”夜枭的身体扭动变形，似乎随时都要暴走。
这时，“伪装者”默默合上了手里的化妆镜。她的左右两边也同时安静了下来。
“你要相信，凡是存在，必然会留有痕迹。”她从背后注视着陈烽：“只要肯用心去看，用心去听。”
“听？”陈烽微微点头。
他忽然想到了，方才听到的吮吸声。脑海里浮现了当初“窃密者”备注里的那句话。
【仔细听，你有没有听到一些细微的，源自阴影中的呢喃。】
陈烽的瞳孔再次裂开。
“窃密者”的身形慢慢变得虚无柔软，重新融入了陈烽的影子里。
跳动的黑焰在陈烽眼里，如同龙卷风一样疯狂旋转。
“谁说‘窃密’的‘对方’，一定要是人的……”
“这片雾气，也许到处都是‘它’的眼睛。”
将“伪装者”的能力发动到了极限，他看向车窗外的世界，厚重的雾气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但是陈烽的目光却似乎要看穿面前的雾霭。
忽然，他嘴角的微笑放大。
因为，他看到了。
每名游荡者的背后，都有一道道稀薄得几乎看不见的雾气，像是管路一样散开，它们的末端不断延伸，直指向远方。
但是这些雾气却很模糊，让陈烽只能看见一个轮廓看不清具体的形态。
“还能再清楚点。”陈烽眼中黑焰旋转的速度再次暴涨。
他的瞳孔开始颤抖，眼白开始充血，胀痛的感觉在他的头内开始出现。
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保持着奇怪的微笑。
他的耳中又一次响起了奇怪的吮吸声。
这声音越来越吵，几乎充斥了他的耳膜。
这些管状的雾气不断凝实，一点点在他的眼里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根又一根，像是由植物纤维构成的脉管，像是开枝散叶的藤蔓一样，最终从不同方向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
这吮吸声，来源于脉管一下又一下的搏动。
就像它们不断从这些游荡者的体内抽走着某些东西。
“我找到你了。”陈烽微笑，眼中的火焰散去，身下也传来了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到了，我们到了。”开膛手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急不可耐地看向窗外，外面虽然依旧有游荡者驻足，但是照片上的那位少女却始终没有出现。
开膛手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无意识地将一只手伸进口袋摩挲着钱包边缘，好像照片上的女孩正在雾气中对他微笑。
他忽然想起来，拍摄这张照片时候，妹妹那撒娇一样的话：
【哥，你可说好了。等你有钱了，也有时间了，要带我去吃那家特别好吃的肉包子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
开膛手无意识地拍打着方向盘，再次启动吉普车在这一带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只剩下了沮丧。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那次失忆的时候，我身上摄像头拍到的地方，明明就是这里……”
他猛地又是一个急刹车，然后跳出车外，对着前方的大雾，不断吼着“妹妹”两个字。
可他做的这一切，除了引来了几个游荡者的靠近之外，再没有任何回应。
他从怀中抽出手枪，对着靠过来的游荡者疯狂扣动扳机，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面前的游荡者摇晃着倒下，开膛手也收起手枪，从嘴里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不对。”他摇了摇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这一次迷雾里的情况和之前拍摄到的画面变了很多，变得更大，游荡者也更多，甚至地形都发生了变化。”
“一定，她一定是到了别的地方。”
“可是雾气范围现在这么大……我该怎么去找她到底在哪……”
开膛手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浑身不自觉地颤抖。
“喂。”陈烽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开膛手面前。
他直勾勾地顶着开膛手的双眼，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想知道你妹妹在哪里吗？”
“我有个很危险，但最有效的方法。”
“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