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部那边需要一个有足够资产的担保人才能敲定那笔5000把拖把的订单。
纺织机器制造厂的小老头有意把机器卖给乔,并且收租当厂公,需要一笔钱。
乔联络的印银行券黑基地,有把印章伪造的一模一样的手艺人。
这三者看似没有联系……
但很快,这些线索就在卫斯的脑子里串成了线。
担保人。
最差的做法无非是去求法拉第先生,但太消磨情分了,基本得不偿失!
那么,一个拥有工厂机器所有权,且拥有工厂地契的人,是否有资格当这个担保人呢?
应该是有的!
但这种生意,乔、马修进来,卫斯吭都不会吭声的,都踏马兄弟!
可拉小老头?
那是个什么东西?
乔在小老头底下做工时,可没少跟原身吐槽过小老头。
那是个纯正的资本家!
更别说拉进来还要当即给小老头分润一笔担保费,那不赔大发了?
还不如让乔成为那个拥有厂子厂房的担保人!
如此一想。
厂子机器所有权好说,有钱能给小老头,当天都能办了。
虽然卫斯总觉得,钱应该是给小老头看的,而不是给小老头交的。
但无论怎么操作,在有法理承认下拥有了机器后。
卫斯的拖把杆原材料,就不需要被小老头吃掉一笔利润差价了。
弗莱太太那边的拖把杆订单全部收益,也能乔这边全部吃下。
至于钱是留在他这儿还是乔那儿?
都踏马兄弟,谁能支配这笔钱,实际上这笔钱就是谁的。
而厂房地契呢?
小老头肯定不会给!
如果是白天,卫斯会很头疼,可见识了伦敦的暗夜后,他心野了,不头疼了。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伪造份地契不就行了?
手艺人不就在那儿吗?先搞一下,试试水啊!
就算第一版糙了点,
他海军部这点订单还能跑去议会大厦去查吗?
就大英这值得信赖的效率,去查?能在火龙席卷前查出来吗?
而在火龙烧仓后,一个经历了海军部认证的地契,和一个只有所谓岁月痕迹的地契。
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理清了思路后,卫斯起身绕过桌子,按住乔的威士忌酒瓶。
“还喝?帮你的来了!
“找个木盒子,我们现在就去找你那厂主小老头,一会儿听我计策,说不定到了明天上午过后,厂子机械就都归你了,银行那笔钱也不用贷了。”
“你再说一遍,我是喝醉了,听错话了吗?卫斯?”乔瞪大了眼睛。
“那就再喝一口,看看入口的威士忌烈不烈,你到底醉没醉!”
“好!”乔当即举起了酒瓶。
“淦!你真喝啊!走了……一会儿你就……,就……,你越暴躁越好!”
“这能行吗?”
“能行,一会儿,你尽情发挥就好!我给你打下手。”
这把,我躺赢,让你去当那MVP(全场最佳)!
……
伦敦市中区,晚上九点半。
老莫里斯瘫坐在沙发上,身前摆着吃了一半的肉汤与白面面包。
啪!
老莫里斯打了一个响指,侍候在房门外的中年女仆闻声端着木盘走了进来。
“白面包一会儿你可以带回去,肉汤要记得泡黑面包喂小鲍尔。”
小鲍尔是莫里斯老爷养的哈巴狗。
伦敦的中上层商人家庭大都会养一条这样充满东方风情的哈巴狗,来彰显他们与东印度公司的关系。
莫里斯老爷很喜欢他那只哈巴狗。
女仆对此见怪不怪,稍一点头,就放下木盘,从木盘里拿起一枚镜子。
举着餐桌上的烛台,把镜子靠近莫里斯老爷。
老莫里斯撑起身子,对着镜子张大嘴巴,很仔细的检查着他的牙齿。
这很关紧的!
关乎他再过几年,是能吃肉,还是仅能喝一口肉汤。
老莫里斯反复对着镜子检查了几遍,判定今晚可以不用刷牙了,就闭上了嘴,举起了手。
女仆往他手里塞进了个杯子。
老莫里斯仰头就把杯子里的温水倒入口中,
咕噜咕噜……
又把漱口水吐在女仆适时举着的大杯子中,并拿起女仆递来的白巾擦了擦口。
对老莫里斯来说,他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很稀疏平常了。
甚至在擦完嘴后,他还嫌弃白巾稍带了点味儿,又骂了女仆几句。
连带着,又想起乔了,又骂了乔几句。
是真不识趣!
他再度仰躺在沙发上,听着女仆收拾桌上的一切,看着壁间明亮的煤气灯与肖像画上映着的烛光。
这,不就是最好的时代?
他久久没有回神……
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激烈的敲门声忽然从外面响起,
老莫里斯皱了皱眉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念头,此时女仆已经不在他身前了。
咚!咚!
老莫里斯听到了他女仆的警惕声:“先生们,请问你们找谁?”
然后又听到了一句很暴躁的喊声:
“告诉莫里斯,乔带着钱来找他商谈合约了,他要是不见,乔就不再来了。”
‘噌’的一声,老莫里斯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让他们进来,快让他们进来!”
……
乔,一米七五,拿着根木棍,一身酒气,满脸怒红的走进老莫里斯家里。
卫斯,一米七八,拎着个斧头,抱着个盒子,一脸煞容的紧跟着进。
女仆一打开门就被推搡在了一边,被两人的造型惊骇的有些紧张起来。
老莫里斯刚走到门前长廊,就看到两人这装扮与神情,
也紧跟着吓了一跳。
这是来谈合约的吗?
这真不是准备来砍死他的吗?
“汪,汪!”
门廊侧房的小哈巴狗冲了过来,对着卫斯凶猛的叫喊起来。
老莫里斯心中甚慰,没白把肉和汤喂给他这小哈巴狗。
咚!
却在这时,卫斯手中的劈柴斧像是手滑般掉在了门廊毛毯上。
小哈巴狗吓得退了一步,叫声小了些。
铛!
卫斯去捡劈柴斧,弯腰的时候,藏在马甲里的长刀子又不小心掉在了毛毯外的地上。
小哈巴狗又退了两步,不敢叫了。
卫斯抓着地上的劈柴斧,又忽的朝那小哈巴狗咧嘴一笑。
小哈巴狗一激灵,窜着就向他主人老莫里斯跑去了。
汪,汪!汪!
小哈巴狗在它主人脚前转了一个圈,甩着尾巴,狗仗人势得又大声狗叫起来。
“白教堂区治安不好,出门怕被抢了,拎个劈柴斧防身,不过分吧!”
这是卫斯进来的第一句话。
“来别人家作客,带把手刀子分肉,也不过分吧!”
这是他捡起刀子,毫不在意对方看没看到,把刀子塞进马甲时说的第二句话。
“不过分,不过分!”
虽然狗叫的很大声,但老莫里斯听完这两句话心里也慌的很厉害。
“莫里斯,这是我刚来伦敦的表弟卫斯,他听完我的计划很有兴趣,帮我补上了资金。
“不过,这都先不急,快给我来杯朗姆酒让我润润吼。
“法克的,来的路上刚打翻一个抢我们哥俩的碧池,快渴死我了!”
老莫里斯听完乔这话更慌了。
这么一说,他好像隐隐在乔那根棒子上看到血迹了。
这都什么人啊!
他单知道乔脾气臭,不好惹,可不知道他还有个表弟,
两人在一块能这么凶啊!
“我客房里有瓶没打开的朗姆酒,多萝西,你快去准备几个杯子,顺带把酒拿来。”
老莫里斯慌着对女仆吩咐道。
却没发现,他的主导权,也在这附和中丢失了。
而明明这其实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