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的发展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的历程,而自从瓦特成功改良蒸汽机后,这项技术便迎来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瓦特蒸汽机在英国各地的纺织厂、煤矿和炼铁厂得到广泛应用,推动工业生产从手工劳动迈向机械化大生产,生产效率的大幅提升,为工业革命的蓬勃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
时间来到今年——1807年,美国人富尔顿成功建造了以蒸汽机为动力的“克莱蒙特”号蒸汽轮船,并在哈德逊河上试航成功,标志着水上运输进入崭新的时代。
再过七年,英国人斯蒂芬森还将发明蒸汽机车,进一步改写陆路交通的历史。
尽管拿破仑并未重视蒸汽机这项足以变革社会的科技,但热罗姆却深知其巨大潜力。
他决心带领国家迈入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浪潮,为此,他计划召集一批技术人才,深入研究蒸汽机技术,并着手研发蒸汽火车。
在他的构想中,未来甚至可以将铁路一路修到莫斯科门口,他要看看沙俄的焦土战略还有什么用?
热罗姆对蒸汽机的前景充满信心,然而克虏伯等人却认为国王的决定过于激进,甚至显得有些鲁莽。
然而,克虏伯等人的顾虑根本无足轻重。
热罗姆在解决了矿场的事情后,就开始巡视多特蒙德,他这一路审视着这片工业重镇,随后果断指向一片开阔的土地,宣布道:
“就在这里建造军工厂,我会从法兰西引进全套生产线。“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必须掌握自主生产枪炮的能力,军队的战斗力绝不能受制于人。“
鲁尔区高官施泰因立即躬身回应:“是,陛下!我马上组织人手,以最快速度动工。“
热罗姆的视线转向远处坑洼不平的道路,眉头微皱:“这些路必须彻底重修——路面要拓宽,路基要加固,记住,运输效率决定发展速度。“他环视众人,意味深长地说道:“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永远不会过时。“
施泰因和多特蒙德市长连连点头,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回到市政厅后,热罗姆敲了敲桌面,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所有人绷直了脊背:“这里将是王国工业化的心脏。“他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位官员,“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懈怠。“
“陛下放心!“鲁尔区高官急忙表态,“我一定亲自督办每一项工程。“
热罗姆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掌稍稍用力:“即便我回到卡塞尔,也会有眼睛替我看着这里。“
他轻声补充,“做得好,荣华富贵;做不好...“故意拖长的尾音让高官浑身发抖,“自然有人顶替你的位置。“
“明、明白!“施泰因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我绝对不让陛下失望!“
在震慑完众人后,热罗姆这才满意地离开市政厅。
在近卫军的严密护卫下,他只在临时军营稍作休整,次日黎明便启程离开了多特蒙德。
虽然国王的巡视来去匆匆,但鲁尔区高官施泰因却丝毫不敢松懈,反而感到如芒在背。
得知国王离去的消息,克虏伯立即带着一众工业主找上门来。
“施泰因大人,听说国王已经离开多特蒙德了?“克虏伯试探性地问道。
施泰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确实走了。怎么,你们是来讨要被征用的矿场?“
克虏伯连忙摆手:“您误会了,我是想说,不如让我继续经营那片矿场,该缴纳的税款一分都不会少。“
其他工业主也纷纷附和,提出类似的请求。
施泰因冷冷地扫视众人,目光最后停在克虏伯身上:“老克虏伯,我看你是该退休了。让你儿子接班吧,否则...“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恐怕你家业难保。“
克虏伯脸色骤变,压低声音道:“施泰因大人,现在国王已经走了,这里还不是您说了算...“
“住口!“施泰因突然厉声喝道,“你们这些蠢货,真以为国王会毫无准备就离开吗?“
他环顾四周,好似在确认无人偷听后继续道:“卡塞尔教堂的下场,你们都忘了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们,那些违抗王命的人现在都在哪?“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克虏伯更是面如土色,再不敢多言。
施泰因见众人噤若寒蝉,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诸位务必认清现实,这里早已不是从前的威斯特伐利亚了。“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统治我们的,是拿破仑陛下的亲弟弟。你们最好记住——他根本不需要看我们的脸色行事!“
克虏伯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躬身道:“是...是,施泰因大人教训得是。“
施泰因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国王把重建鲁尔区的重任交给了我,若办砸了...“他冷笑一声,“我的下场诸位想必都能想象。所以——“他猛地拍案而起,“要么配合我完成王命,要么...“阴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在我被革职查办之前,定会让你们先付出代价!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克虏伯等人面如死灰,踉踉跄跄地退出了市政厅。
走廊里,几位工业巨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
走出市政厅后,几位工业主围在克虏伯身边,压低声音道:“克虏伯先生,看来施泰因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克虏伯沉重地叹了口气,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自从拿破仑的铁蹄踏入莱茵,这世道就彻底变了。“
他眯起眼睛望向远处,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先静观其变吧,若是这国营矿业经营不善,那我们还有机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其中一人阴测测地笑道:“到时候说不定国王会跑来求着我们接手呢。“
其他人一想到这场面,也开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