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谷梦喃喃说了一句，抬起了自己的茶碗，同样轻抿了一口茶水。
“或许，真正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吧。”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脸上的褶皱在快速的消退着，仅仅数秒的时间，谷梦就变回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而不是那副垂垂老矣，仿佛活不了两年了的样子。
绯刻安静的看着谷梦，就连自己的斧头都没有拿出来。
“挺好的，用这个样子走的话，也算是对得起你这一生了。”
“我记得这是你当时真正建立起梦飞市，任市长的时候穿的那一套西装吧？看上去没那么旧，修缮过了？”
她看上去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
“嗯，用阴影魔力修的。”
“绯姐，来一根吗？”
从自己胸口的口袋拿出了一包烟，恢复了年轻的谷梦脸上带着温和而谦逊的笑容，先是放了一根在自己的嘴里，再递给了绯刻一根。
“你不是说你戒了吗？”
绯刻接过烟，也一样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是戒了，但如果是现在的这个场合的话，我无论如何都想要抽一根。”
“绯姐，我这里有火。”
啪。
看着绯刻掏打火机的动作，谷梦用更快的速度掏出了自己的老式打火机，凑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摩擦的声音，火焰燃起。
绯刻点了点头，叼着烟把头伸了过去，让谷梦给自己点上。
咔哒——
点燃两根烟之后，打火机被合上，再次发出了一声清脆无比的声音。
两个人的动作无比的一致，用两根手指夹着烟，用力的来了一下史诗级过肺，然后——
“呼——”
两股烟雾，同时被吐了出来。
“哈哈，看样子我确实还没忘了这种感觉，有点后悔戒烟了怎么办？”
谷梦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享受，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变得更加随意了一些。
办公室之外，打斗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但是仿佛和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抽烟终归是不好的，这算是我传染给你的一个坏习惯，我得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一边吞云吐雾，绯刻一边说道。
“所以你这次为了对付我，准备了多少？那个叫罗楷的被你强行转化，你觉得他带着一群劣影兽，就能对付得了碧诗和米旎那两个丫头？”
“我不需要他能够赢，他只是个牺牲品罢了，俗称炮灰。”
点了点烟灰，谷梦表现的泰然自若。
“他只需要能够为了我们两个......争取到这么一点点的，聊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我真的很想和你聊天啊，绯姐。”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人在变，我也在变，但有些东西是一直都不会变的。”
谷梦笑了笑，然后一愣，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烟。
他手上的烟，已经只剩下了半截烟屁股。
耸了耸肩，将烟屁股捻灭，他再次拿出了一根，给自己点上，同时把抽去了三根的一整包烟都扔到了茶几上。
同样把烟抽完的绯刻也再拿出了一根，给自己点上。
这烟的味道暂且不提，但价格很贵，属于是成睿平时根本不会买的类型。
趁着现在能抽多抽点。
“比如我？”
绯刻一边点烟，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谷梦。
谷梦点了点头。
“比如您。”
“......最起码，我想再见见您啊。”
他叹了口气。
整个房间已经被两个烟鬼搞得烟雾缭绕了。
“八十年前，我十二岁，梦飞市还不存在，一个废墟上被劣影兽袭击的孤儿。”
“我被您......被魔法少女救了下来。”
谷梦站起了身，将一只手插进了兜里，无意识的缓慢踱步。
“魔法少女·绯刻，真美啊。”
“那么美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比你更耀眼的事物了。”
“......真的很美。”
绯刻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的低头抽着烟。
期间还端起了茶碗，用喝可乐的方式闷了一大口，然后因为喝到了茶叶，还往办公室里那张看上去就很贵的地毯上吐了两口吐沫。
“因为见识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那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许下了很多的豪言壮语，要报答魔法少女的恩情，要为了魔法少女的目标而努力，为了魔法少女的梦想建立起一座城市，梦飞市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啊——”
“我记得当时我甚至还说，总有一天要让你看到我的城市，然后心甘情愿的当我的妻子来着，然后被您狠揍了一顿。”
“......我现在也想狠揍你一顿。”
绯刻木着脸说到。
他妈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对着一个什么性别的人说这些逼话？
当时还是他妈的揍轻了。
现在看就该把那头劣影兽塞进这货的皮炎子里面去。
不过怎么说呢......因为能够变成女性的缘故，还是这样美丽，耀眼，仿佛遥不可及的魔法少女，成睿其实倒也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是不可避免的。
前文明有个高官之子甚至公开表示要攻略绯刻，然后当天晚上就被大绯老师给查水表了。
绯刻把那家伙倒吊在了世界最高峰上，让他被冷风和暴雪摧残了一夜，不过没弄死他就是了。
“哈哈，当时还小不是吗。”
谷梦失笑，靠在办公桌上摇了摇头。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毕竟......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啊。”
他随手将烟头塞进烟灰缸，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黑气缠绕，仿佛实质化的恐怖一样。
他的眼睛也变得血红，红到了发紫的程度。
只是这对眼睛中——绯刻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凶残。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堕落者的？”
她和谷梦对视着，倒是没有再问原因之类的。
因为她也清楚，谷梦最终会说清楚的。
她也会等着谷梦说清楚的。
“......在我，退休之后不久吧。”
“不知道您还记得吗，当时的梦飞市，也发生过一场伊瑞格玛教团的袭击来着。”
“我是因为病痛而退休的，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看见了您。”
“再次看到了如同当年那般耀眼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