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灯瞎火的,出去做什么了?”
殷若彤刚回来就碰上了正在整理药材的李秀芝,撞上那探究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生气,“找不到马桶了,去外面解决一下。本来想问你,可是看你们在那边数星星,所以就没打扰。”
李秀芝古怪的看着她,这咋还酸溜溜的呢?
不过李秀芝也没有在意,“马哥已经睡了,另外马桶在院子里。”
说完李秀芝就不理她了,哼,谁还不是个小宝贝呢!
殷若彤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唠唠的闹心,刚刚见到两位长辈的好心情都没了,只得气鼓鼓的回屋睡觉了。
躺在床上,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着崔韧和戴重阳的事情。
崔韧和戴重阳都是先皇在几十年前布置在献国的暗子,他们的任务就是创建情报组织菊楼,所谓菊楼有‘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含义,整个菊楼所为就是等她这朵花盛开。
大约十年前,崔韧和戴重阳曾经回烈国述职,先皇便带着他们与殷若彤见过面,也是那个时候,她这位长公主才知道,为了完成计划,她的父皇竟然提前做过如此多的布置。
殷若彤想到这里又有些神伤,不过可惜,父皇没法看到成功的那一天,不,或者说,父皇的死亡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他将所有事情都铺垫好了,剩下的,只要皇弟将自己送到献国皇都就行了。
可任谁也没有想到,烈国民间力量自发组织起来的队伍却差点将一切都搞砸了。
好在遇到了战青书算是因祸得福,只不过就像战青书自己说的,她吸引的是那些烈国的高手视线,在这一点上至关重要。
事实上,殷若彤虽然没提,可崔韧与戴重阳也都清楚,那些闹事的民间组织实力有限,冲撞送亲队伍就算是他们的极限了。等他们彻底失败的消息传出去,那烈国的高手们就有了出手的理由,到时候就需要战青书去吸引注意力。
等那些高手找到战青书的时候,这拖延的时间,应该也足够殷若彤到达皇都了……
殷若彤心中越发安定了,一股疲惫也跟着爬上眼睑,她终于缓缓的进入了沉睡。
……
第二天,阳光透过摇晃的树叶形成斑驳洒在她的枕边。
殷若彤良好的生活习惯让她没有睡懒觉,起身简单的洗漱之后来到前院,却见小马已经在帮着李秀芝整理药材了。
好家伙,那笑的叫一个灿烂,两人手手交替,一边劳作一边聊天,天南海北、奇闻趣事,小马像是一只孔雀,变得肆意张扬,将自己渊博的学识尽情挥洒。
阳光下,那是一张怎样意气风发的脸啊!
这样的小马……战青书见过吗?张咏梅见过吗?
殷若彤一时间想了很多,战青书作为他的未婚妻,应该是没有吧,因为他们若是真的相爱,没有道理十年了都没有行房,小马也不会那么干脆的与战青书分手。
张咏梅应该也没有见过吧,殷若彤看过张咏梅与小马相处时的态度,就像是一对儿兄妹,尽管张咏梅肯定对小马有意思,可小马看她的眼光也仅仅是关爱。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李秀芝凭什么?她与小马才见了不足两天的时间啊,凭什么!
难道……真的就像很多话本里说的,青梅不及天降?
殷若彤不懂,可是她总觉得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有些对不起战青书,嗯,虽然小马早就明确说自己跟战青书以后没有了关系,但是,你个灰石有什么脸……算了吧,还是算了,自己做的事情太危险,战青书的实力强勉强够资格参与。可小马虽然在炼体上有些天赋,但终究是个灰石,也许……远离我们会生活的更好吧。
殷若彤摇摇头转身默默地离开。
这边和李秀芝有说有笑的小马不经意间抬头瞥了一眼,有些疑惑但并不在意。
很快,惊蛰也醒了,也许是小马高兴,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哎呦,这么大早上的就如此丰盛,是有什么好事吗?”惊蛰闻着菜香惊叹着,然后看向外面手拉手进门的两人,有点懵逼。
“算是对你表示感谢吧,要不是你,我们也碰不上。”小马笑道,语气真诚无比。
李秀芝则在旁边笑嘻嘻的点头,让惊蛰瞳孔地震。
“呃,你们这是……想要结拜?”他肯定不信两人是男女感情关系,毕竟李秀芝是三色鳞天赋,虽然没有修练醉心医术,可怎么会看上一个灰石呢?
好吧,其实惊蛰本人是不太在乎是否灰石的,毕竟他又不是什么达官贵族,更没有什么皇位要继承,没那么多毛病。可是感情的问题更不可能这般敷衍迅速吧!
小马只是微笑不说话,李秀芝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夹了一根青菜到小马碗里,“马哥尝尝我们油菜村的油菜。”
小马点点头开始动筷子,众人谁都没有客气,殷若彤也摘了面纱开始进食。
惊蛰不是第一次看她的面容并不在意,李秀芝却是第一次见,原本还想着怎么帮对方祛疤,如今一看,原来都是假的啊。
李秀芝好奇的在桌下戳了戳小马,“马哥,我这材料很多,要不要帮她重新做易容的材料?”
小马抬头看看,经过一段时间,那些伪装疤痕的胶体有些变色了,“也好,那就用你这的药材做吧。”
殷若彤看了看默契的两人,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也不知又想了什么,闷头扒饭。
……
几乎与此同时,位于儋州衙门的地牢中
老孙浑身血污被绑在了架子上,一盆冷水将其生生泼醒,看着越来越近的烙铁,眼中都是恐惧。
行刑人见状眼中流露出兴奋,“说,为什么放火?”
老孙似乎是精神崩溃终于肯交代了,他哭丧着脸道:“我们是烈国的暗探,幽州知府胆大包天竟然觊觎我们的长公主,所以我们只是给他一个警告……他真不是我们杀的啊!”
行刑人眼光微动,转头看向门外,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影子,影子点点头。
行刑人回头喝问,“将你的同伙交代出来,还有,说出烈国长公主的行踪,省的受苦!”说着抬手拿起烙铁。
老孙哭道:“我,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