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远远近近的景致显得朦朦胧胧,混混沌沌。
随着夜渐深,下邳逐渐陷入寂静中。
陶家府邸,陶应的房间仍然亮着烛光。
糜竺在床前不断徘徊,脸上满是着急,他长吁短叹道:“唉,二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跟使君交代。”
原来今天一早,陶家二公子陶应到郊外散心,不慎堕马昏迷。
糜竺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前来探望,并安排大夫为其治疗,但一连看了好几个大夫,陶应仍旧无法醒来。
糜竺为此忧心忡忡,这件事他不敢跟陶谦汇报,担心陶谦受不了打击。
现在曹操正在攻打徐州,陶谦为了应对曹操已经呕心沥血,费尽心思。
前几天他因为过度忧虑而病倒,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许多事情都交给手下处置。
要是他知道自己儿子堕马昏迷不醒,恐怕会直接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所以糜竺下令此事不能外传,陶府上下都要保密,违反者一律重罚。
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的陶应忽然睁眼,他猛地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
陶应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内装饰古色古香,别具风格。
正当他疑惑之际,一段陌生的记忆忽然直涌脑袋,令他头痛欲裂。
糜竺见陶应终于醒来,他喜出望外道:“二公子,你没事吧?”
陶应没有回答,他只觉得脑袋疼痛不已,差点要昏厥过去。
良久之后,痛楚才慢慢消失,他终于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已经穿越到东汉末年,成为陶谦次子陶应,虽然名字跟前世一模一样,但身份截然不同。
陶应做梦也想不到,穿越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看了糜竺一眼,说道:“我没事了,刚才只是有些头痛。”
“如此甚好,二公子能醒来,真是上天保佑!”糜竺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糜竺倒是放松了,可陶应内心却在苦笑,他在家睡觉,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东汉末年。
在这战乱时代,想要生存可不容易,特别现在徐州被曹操攻打,陶谦还得了重病。
陶应清楚地记得,陶谦得病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临死前还把徐州送给刘备。
这偌大的家当说送就送,可真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在历史上,陶商和陶应都没什么本事,所以陶谦没有把徐州留给他们,而是送给刘备。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陶应不愿再历史重演,况且刘备也没本事守好徐州。
就算徐州要败,也得败在自己手上,而不是败在外人手上!
陶应眼睛一瞪,心中已下决定,他要让陶谦改变主意,不给刘备当徐州之主的机会。
糜竺正想告辞离去,让陶应好好休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门外进来。
“大哥!大事不妙,曹操于郯县大败刘备和曹豹兵马,不出他日恐将直捣下邳!”
糜芳一脸慌张跑进来,如今已是深夜,他还跑来汇报,可见军情紧急。
糜竺脸色剧变,他想到曹操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就连刘备与曹豹联手,也没坚持多久。
“曹操这厮果真了得,连刘备也挡不住他,如今使君卧病在床,我等该如何是好?”
糜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毕竟他只是一介商人,经商他擅长,但排兵布阵,行军打仗他一窍不通。
陶应故意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冷声道:“哼,爹对刘备寄予厚望,可他徒有其表,连个郯县也守不住,实在令人失望,幸亏我还留有后手,可以拿来对付曹操。”
糜竺和糜芳当下一愣,他们看陶应就像看傻子一样,连刘备和曹豹都挡不住曹操,你一个纨绔子弟还能有什么办法。
从小到大,陶家两位公子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每日除了寻欢作乐,逍遥快活之外,就没别的本事。
现在大敌当前,曹军即将兵临城下,陶应竟然还大言不惭,说有后手对付曹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咳咳,二公子还是早点休息,军中之事交给我等即可。”
糜竺拱手抱拳,打算告辞离去,他可没空跟陶应纸上谈兵。
陶应闻言,不禁老脸一红,他知道糜竺不相信自己,他干脆从床上起来,大义凛然道:
“徐州有难,我身为陶谦之子,理应承担重任,倘若我再像以往那般得过且过,对徐州之事不闻不问,那还像话吗,还请二位与我共商大事,助我击退曹军!”
陶应这番话说得真切诚恳,可见他真想插手军机大事,而非嘴上说说。
糜竺没想过陶应竟有如此志气,不过他还是无法相信陶应的能力,这二公子有多少本事,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但他又不能拒绝得太明显,否则会让陶应丢了面子,他只好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不知二公子有何后手?”
“依我所看,曹操虽略有才干,可他生性残暴,凡攻城掠地必会屠城,如此行径难得人心,就连他手下也对他敬而远之,不久前我已派人前往兖州离间曹操手下,不出数日兖州将会内乱,到时曹操必定退兵!”
陶应之所以如此自信,不是真的派人去离间曹操手下,而是他知道镇守兖州的张邈和陈宫将会背叛曹操,并开城迎接吕布。
曹操要是得知此事,必定大惊失色,自己老巢都被人偷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攻打徐州,到时他想不退兵都不行。
糜竺和糜芳满脸惊愕,他们觉得陶应是不是脑子坏了,这条离间计怎么可能成功。
糜竺更是暗骂自己,他怎能对陶应抱有希望,这小子不给他添麻烦就算好了。
“二公子,天色不早,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等先行告退。”
糜竺话一说完,直接拉着糜芳逃跑似的离去……
陶应看到他们反应,差点没把自己气吐血,他好歹也是陶谦儿子,他的话就这么不靠谱吗?
“靠,我以前得多败家,才会让糜竺这么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