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年轻樵夫的扁担,即将落在守城门吏的后脑勺上。
周源哪里还不知道。
这恐怕正是封神故事中,“武吉失手杀人”的那一幕。
若是任其发展,导致门吏被杀之后。
接下来怕是必会引来巡逻官兵至此,将那年轻樵夫抓起来,而后“画地为牢”囚禁。
这样的话,事情反而变得麻烦了。
于是下意识,周源便准备出手介入。
先将那名门吏救下再说。
“镇魂!”
心念电转,用了无数次的镇魂射线瞄准扁担,准备将其定住,阻止悲剧的发生。
‘咦,怎么没反应?’
周源连忙内视卡牌空间,想看看是哪里出了差错。
结果发现体内空荡如洗,根本感知不到卡牌空间。
哪里还有什么封神榜。
自己的其他卡牌,也全部消失不见!
周源低头扫过腰间的青铜剑与骷髅摆件,忽而福至心灵:
或许,是因为在这方时空片段中的西岐城里,卡牌的力量无法显现。
那这样的话。
这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莫非就是莫邪断岳的化身?
而白骨水师,则是凝聚为了一个骷髅头。
可我的黄天化去哪了?
来不及多想,先救人要紧。
此刻樵夫的扁担,距离守卫头顶已只有三四寸了。
周源当机立断,从腰间取下骷髅头颅捏在手中,瞄准那根即将落下的扁担:
“怨潮喷涌!”
一道黑色水箭,立即破空激射而出。
果然有用!
不过,因为仓促出手,加上是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使用技能。
周源的操控有些不够熟练。
导致水箭射出的方向略有偏差。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那杆即将砸死门吏的扁担应声断裂。
可是。
由于周源的操控问题,黑色水箭有一部分没能射中扁担。
反而是从扁担上方,擦着飞过去了。
好巧不巧。
正好射中了,站在樵夫身后的,另一名门吏的脖子。
那守城门吏不过肉体凡胎,哪里经得住这致命一击。
血箭喷涌中,那倒霉门吏捂着脖颈,呜咽倒地。
“啊,杀人了!”
“妖术啊,是妖术。有妖人,快跑!”
随着守卫倒地身亡,鲜血流了一地。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立刻哗然四散。
原本被两名守卫围在中间的樵夫,也吓的踉跄跌倒在地。
用手颤颤巍巍指着那名身死的守卫:
“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啊,大家都看到了吧?”
周源暗道一声晦气。
罢了,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他将骷髅头收起,朝惊魂未定的年轻樵夫走去:
“没事了,武吉。先起来再说吧。”
“不…不,你别过来啊,妖人,不要过来!”
看到周源不断朝自己逼近,年轻樵夫却吓得朝后方连连后退,生怕被周源碰到了一样。
周源只好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柔些,轻声安抚:
“别害怕,武吉,我不是妖人,我是来帮助你的。”
不料,那樵夫只是仓皇后退,并且疑惑大叫道:
“谁是武吉?我不认识什么武吉,你找错人了吧?”
说罢,竟是直接跟随人群,撒腿跑远了。
徒留周源一个人,在原地呆住。
谁是武吉?!
他这话什么意思。
这樵夫如果不是武吉,那刚才恰如其分的这一切事故,又是怎么回事?
“官差大人,那妖人就在那边!”
“他的妖术端的是厉害,一个眨眼功夫,便杀死了守城的兵爷,大人还请小心些。”
又是一阵骚乱。
周源循声望去,正有几名被坚执锐的军士,在热心百姓的带领下,朝这边气势汹汹地走来。
看样子,目标正是捉拿自己这个“失手杀人”的妖人?
看到这一幕,周源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一个荒谬,却有些合理的念头,涌上心头。
“所以,在这个时空里,我就是武吉?”
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任务要求,是说让帮助姜子牙的传人得到传承。
可是,并没说明,这传人是谁啊!
认为刚才那个年轻樵夫是武吉,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的代入了。
“所以,姜子牙的传人,其实就是我自己?”
该怎么办?
在原地等着这些官兵把自己抓起来,画地为牢。
然后等西伯侯姬昌来释放自己吗?
不行,太被动了。
况且自己不像武吉一样,在西岐有“孝顺养母”的美名,姬昌凭什么相信并释放自己?
直接对抗的话,万一再失手杀掉几人,那更说不清楚了。
心念电转,周源已有了决断。
“锵——!”
他毅然转身,抽出腰间的青铜剑。
古剑寒光乍现,周围百姓惊惶退避。
周源顺势朝空中挥出剑芒,借着威势吓退人群,往外冲去。
而后他又回头,利用腰间的骷髅,向身后地面上喷射出大片弱水,组成一道拦截线。
利用“沉溺”减速效果,阻拦官兵们的脚步。
在一阵“妖术、妖人”的惊呼声中,周源离开了现场,向西岐城外冲去。
“既然我是‘武吉’,那就将错就错,去找姜子牙拜师。”
……
十几分钟后。
周源已来到了西岐城外的荒野之上。
此时春光正好,一条溪流蜿蜒如银带,两岸垂柳新芽初绽。
周源极目远眺,但见远山含黛,平野间零星散布着茅舍炊烟。
偶有牧童骑牛横笛而过,清越笛声混着溪流淙淙,给人以平静之感。
“千年前的景致,当真不错啊。”
“如果没有其他变动的话,姜子牙此时应该已从朝歌逃出,目前隐居在西岐磻溪,正在等着‘愿者上钩’吧?”
没有地图能辨认准确方位,周源便沿着看到的这条溪流前行。
一路溯源,终于找到了它的主流,想必就是渭水了。
‘虽然不知道磻溪在哪,但是沿着渭河走,应该不会有错。’
沿着渭水,一路前行了约莫半小时后。
忽然。
周源远远地看到了一尊立在水中的巨石。
那石头足有四五米高,呈倒三角锥状,立在水中,劈波分浪。
而在那巨石之上,正背坐着一老翁。
老者银发垂肩,蓑衣斗笠下双目微阖,正在水边垂钓。
可是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老者的鱼钩竟然是个笔直的铁针,毫无弧度。
而且,鱼钩底端,距离水面仍有三尺有余,根本没有没入水中。
远远地,便听道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