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证科弹道实验室的激光校准仪在钢化玻璃上投射出蛛网般的红线。陈默用镊子夹起从江教授颅骨取出的钢芯弹头,7.62mm口径的膛线痕迹在电子显微镜下泛着幽蓝的光。当他将弹头放入三维比对仪时,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匹配结果:2018年12号内部案件。“助理技术员的声音在防弹玻璃隔离窗外失真变形,“五年前副局长遇害案,凶手使用的正是同一把改装的JS 7.62狙击步枪。“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闪回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副局长倒在鉴证科二楼的监控盲区,弹道模拟显示子弹是从三楼档案室窗口射出——与此刻江教授案的计算结果完全重合。但当年结案报告明确记载,凶手是已经处决的缉毒警王振。
“启动全息弹道重构。“陈默按下红色按钮,实验室穹顶突然降下立体投影。淡蓝色的弹道轨迹如同幽灵手指,从市局大楼A座二楼鉴证科3号窗延伸而出,精准穿过精神卫生中心档案室防弹玻璃的薄弱点。
林夏的呼吸在防护面罩里凝成白霜。她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弹道模型,忽然发现弹着点分布与五年前案件存在0.47度偏差。当她把两起案件的弹道叠加时,交叉点赫然指向证物室B-17号储物柜——那里正存放着污水处理厂女尸的染血铁链。
“我需要王振案的原始物证。“陈默的指节敲在防弹玻璃上。物证管理员却面露难色:“所有12号案件证物在三年前失火...“话音未落,警铃突然大作,B区证物储存库的防火闸门开始自动降落。
***
焦糊味混着化学制剂燃烧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林夏跟着陈默冲进浓烟弥漫的B-17区时,置物架上流淌的助燃剂还在嘶嘶作响。陈默踹开变形的柜门,烧焦的档案袋里掉出半枚警徽——编号0219,正是王振生前佩戴的警号。
“这不是意外。“林夏用镊子夹起未燃尽的纸片,泛黄的《枪支保养记录》上显示,王振的配枪在案发前三个月就被送去检修。但当她翻到背面时,一滩可疑的油渍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指纹——与江教授电脑键盘上提取的指纹完全匹配。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弹道科发来最新分析报告:两起案件的子弹都带有独特的镀层材料,这种产自德国默克公司的特种合金,只在市局去年采购的一批新型监听设备中使用过。而采购审批单的签名栏里,“林永仁“三个字的笔迹与林夏父亲实验室日志上的签名存在0.3毫米的差异。
“看这个。“林夏突然举起热成像仪,燃烧的置物架后方墙体显露出隐藏的保险柜轮廓。密码盘上的积灰有近期擦拭的痕迹,当她输入父亲实验室常用的“20130512“时,柜门应声而开。
五盒微缩胶卷在强光下泛着冷光。陈默用老式放映机投射出1987年的机密文件,泛银的影像里,年轻时的江教授正与父亲在手术台前操作——冷冻舱里躺着的少女有着与林夏完全相同的面容,胸牌编号却是0001。
“SG-7项目始于克隆技术试验。“林夏的指尖划过投影幕布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我们以为的受害者...“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文件末尾的监控截图显示,五年前副局长遇害当晚,王振的尸检报告照片里,后颈处有若隐若现的芯片反光。
***
解剖室的紫外线灯将林夏的影子拉长投在瓷砖墙上。她将王振的DNA样本放入测序仪,当屏幕弹出“与0147号克隆体基因匹配度99.98%“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谁在那儿?“林夏握紧解剖刀转向排风口。一只戴着夜视仪的眼睛在栅栏后闪过,某种粘稠液体正从管道接缝处滴落。她猛地扯开通风罩,却发现内壁用血写着倒计时:47:00:00。
陈默的吼声从走廊传来:“所有克隆体定位芯片信号都指向污水处理厂!“当他冲进解剖室时,只见林夏僵立在自动贩售机前。投币口卡着半张糖纸——和她车祸当天买的平安符包装纸一模一样,而监控显示五分钟前这里根本没有人经过。
***
污水处理厂的探照灯将沉淀池照得惨白。陈默带人包围第三号过滤车间时,生锈的铁门上用铁链缠着熟悉的死结。当破门锤撞开门的瞬间,十二具漂浮在污水池中的尸体同时翻转身躯——每张被泡烂的脸上,都残留着与林夏完全相同的骨骼结构。
“这是...屠宰场吗?“年轻警员扶着墙干呕。陈默却注意到池底排列的金属箱,每个箱体都印着“SG-7记忆载体“的激光标识。当他打捞起最近的箱子时,防爆玻璃内封存的竟是一枚仍在跳动的大脑,神经突触上覆盖着与林夏药片相同的蓝白晶体。
对讲机突然炸响:“陈队!林法医的定位信号...出现在五年前副局长遇害的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