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倒是不少。”林清妍眯了眯眼，忽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既然这么不放心的话，不如你过来监督我录歌呗？”
“我这边房间还蛮大的哦。”
江山：“......”
这个女人原形毕露后跟网上完全不是一个样子，QQ上那么毕恭毕敬还装可爱，这会儿就直接明着调戏男高中生了。
不过去现场监督她录歌，这事倒还真不是不行。
“你录歌是直接在家？”江山问道。
“是啊。”提到这点，林清妍还有点小自豪，“我专门找人给一个房间铺满了吸音棉，改装成了录音棚，购置的设备都是专业的哦。”
“小心房东找你麻烦。”
“不会的啦，又不是永久性的装修。”
见他似乎有想来看看的念头，林清妍眼睛一亮：“你要过来吗？”
“......算了。”
江山觉得她的表情不对劲，还是觉得先稳一手。
“合作这么多次了，我相信你的技术。”
“真是会说漂亮话。”林清妍见他不来，肉眼可见地失望。
“对了。”她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说这首新歌就不要预告了呢？那样不是会有很多粉丝不知道出新歌了吗？”
这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江山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只是这首歌跟以前不是一个风格，担心很多人可能不会喜欢，干脆就不要给他们营造期待的宣传了。”
“我就很喜欢啊。”林清妍眉眼弯弯，“T老师你要自信一点，这首歌一定会火的！”
“希望吧。”江山淡淡一笑。
说是双休，但实际上只能勉强算一点五休，一外的规矩是周日的晚上就要返校，正常上晚修。
当然了，对于江山这种走读生来说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临近晚修时间，班群中显然热闹了不少，一面是因为放纵了整个周末而卑微地求着各科答案的贪玩鬼，另一面则是因为即将收手机而疯狂水群的话痨。
江山虽然不参与其中，但每当这时，也总喜欢在后面默默潜水窥屏，有幸分享到一二的快乐。
少年们的喜怒哀乐总是纯粹的，尤其在于这个介乎孩童与成人的年纪，他们沾染不上太多的现实，又勉强称得上脱离了些许幼稚。
其实并不需多么轰轰烈烈，也不一定是在爱恋与叛逆之中度过。
青春无非就是这种东西。
当天的梦里，江山没再出现在那间图书馆自习室中。
今日的梦境，是在一所乐器行。
姜书然茫然地徘徊其中，在各种或昂贵或便宜的吉他间流连。
店内没有常见的推销店员，这让常受其困扰的江山有些不习惯。
“怎么逛起琴行了？”
他走过去，有些好奇。
姜书然回头看到他，一时欣喜：“学长！”
继“奇怪的人”和“奇怪的学长”等叫法后，他总算是从她口中获得了一个稍显正常的称呼。
“打算买个新吉他？”江山伸手在一旁墙上陈列的吉他上一一略过。
姜书然摇了摇头，但却没说是不是。
她只是认真地望着上方那些花花绿绿的琴。
江山也没追问，虽然相处也不算太多，但也已经渐渐习惯了姜书然的话少。
他略微绕了绕，找到同为弦乐的另一片区域。
正是他早就有过打算要练一练的小提琴。
与吉他不同，若是狠狠心，不追求什么质量的话，新手也是能买到一两百块的二手木吉他的，但小提琴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哪怕是他，在购买之前也得三思而后行。
不过……
看着这间规模不小的琴行，江山忽然觉得买小提琴的计划可以推后了。
姜书然在梦境中天马行空的想象特权是个很方便的事情。
江山取下一只小提琴，随后又在附近找了找，惊喜地发现这里还有电脑。
他熟练地打开b站，开始搜索小提琴的教学视频。
虽说小提琴的自学难度比吉他要大很多，但以江山上手乐器的天份，他自认为只要花时间还是能练出东西来的。
最多也就是没有别人专门带着学效率高罢了。
“这是什么？”姜书然抱着一把吉他走过来，一脸好奇。
江山跟着视频中的握持姿势，开始认音。
弦乐大多是相通的，在理解乐理的情况下，要学的其实也就是手法和弦音。
“小提琴。”
“哦。”
姜书然没有再问，乖巧地抱着吉他走到一边，继续练习上次江山教给她的基础指法。
她在这点上很好，那就是懂得集中注意力，不会因为江山练起了小提琴就分散自己学吉他的精力，突然想去学那个。
这点其实平时也能看出来一点，毕竟她在看漫画时也是一样的认真。
江山仔细地看着教程上每一个音的拉弓方式，觉得对此有所把握了，才终于实际拿起了手中的小提琴。
他没什么一步登天的打算，脚踏实地地想着能安稳把一首歌拉出来不错音不断拍就算成功。
恰是此时，一旁的姜书然也再度练习完了一遍。
吉他与小提琴的弦音几乎同时，奏响了同一段旋律。
《你是我的风景》。
几乎是两种乐器重叠的瞬间。姜书然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与之前平淡的练习不同，几乎是肉眼可见丰富起来的层次感让她尚且稚嫩的乐感沸腾起来。
尚未真正学会“音乐”的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了“合奏”带来的冲击，那种每一拍都有人回应，每一步都彼此托举，契合得仿佛灵魂都在发抖的感觉。
甚至这还不是什么细致处理后的编曲，只是简单的“合二为一”。
姜书然懂得了演奏的魅力。
在她的世界里，对这种感觉少有的认识，是小说里中看到“吾道不孤”时那一声道友的震撼。
她那双纯净的眸子紧紧望着正闭目皱眉的江山，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自己一个失误打破了这场“悟道”。
江天帝，不差！
而另一边……
江山默默感受着手中小提琴近乎“失控”的弦音，同时又与那段吉他彼此交锋，迟迟争不出个主副音，甚至不知何时该插入和声的混乱，心中只有一种感觉。
小提琴……
好难！